老廣穗話——文德路:百年風雅有餘韻

文德路是以前廣州文教的中心區。路西是赫赫有名的番山舊址,古木參天、荒煙蔓草,南漢皇帝曾在山上修築宮苑,後來宋軍攻陷城池,燒為廢墟。宋紹聖三年(1096)在廢墟上興建廣州府學,又稱廣府學宮,規模十分宏大,從市一宮到十三中,都屬學宮範圍(廣府學宮的故事見本號文章《光風霽月儒學興》(點擊鏈接閱讀)。很多廣州人都叫它夫子廟,因為學宮裡有一座氣象森嚴的大成殿,供奉著萬世師表孔子和七十二賢牌位。 學宮東西兩側各有一條小街,西邊叫府學西街,東邊叫府學東街。府學西街至今尚存,寬僅四米,我們可以想像,府學東街大概也相差無幾。學宮以南是城牆,城外還有一座萬壽宮,民國初年是“復禮師範”的黌舍,也是廣州孔教會的所在地。 從清代至民國年間,文德路一直是書香之地。裱字畫的、賣古董、書籍和文房四寶的店鋪,鱗次櫛比,成行成市。文人雅士常來搜購各種古籍善本。康有為辦萬木草堂前後輾轉三個地方,一個是長興里,一個是衛邊街鄺家祠,還有一個就是廣府學宮裡的仰高祠。詩書禮樂,翰池書帳,真是個風雅之林。 省立中山圖書館的南館原在文德南路,原聚賢坊內、清水濠畔,是蜚聲四海的南園詩社舊地。元末明初,孫蕡、王佐、黃哲、李德、趙介五位詩人在這裡結南園詩社。孫蕡有“嶺南詩宗”之稱,才華橫溢,是我十分景仰的詩人,但他的一生卻倒霉透頂,先是受人牽累入獄,獲釋後又遭人誣陷,謫戍邊關,最後竟因曾為大將軍藍玉題畫而受株連,被朝廷處死,臨刑時仰天長嘆:“鼉鼓三聲急,西山日已斜。黃泉無客店,今夜宿誰家?”記得第一次讀這首詩時,讀至最後十字,已是淚眼模糊。 五先生死後,南園變成了總鎮府花園。後來,詩人歐大任、梁有譽、黎民表、吳旦、李時行五人,因追慕五子遺風,重起爐灶,再結詩社,被稱為“後五先生”。人們在南社遺墟上,建抗風軒祀南園前後五先生。 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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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廣穗話——廣州20條最純正老街 全去過才算合格老廣

在廣州除了有高端大氣的商場,其實還有一條條淡定地躺在喧囂都市中的老街,在流動的時光凝固下來,照出一群漂浮跳動的塵埃。 時間如白駒過隙,一刻都沒有為誰而停止過。隨著時間的流逝,一些陳舊的回憶,似乎就這樣被塵封了起來了。 燈紅酒綠、推杯換盞之間,我們漸漸忽略了“老”的存在。就像廣州那一條條老街,靜靜地待在那裡,像一位位安靜又富有智慧的老人,你有多久沒去看看它們了? NO.1 最有故事的——南華西街 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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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廣穗話——大街小巷詠嘆調

廣州老城區的基本格局,歷朝嬗遞,迄無大變。熟悉的環境讓人產生身份認同的安定感和歸屬感。傳統對於維持一個城市的秩序,是不可或缺的。 廣州人心目中的老城區,主要是指原來的越秀、東山、荔灣、海珠區。在中軸線兩側,密佈著蛛網般的大街小巷,我們在這些地區行走時,往往會被縱橫交錯的巷子所吸引,因為巷子裡充滿了不可預知的景緻與驚喜,令人興趣盎然。 街巷裡的生活有一特點,就是公共空間與私人領域的界線,往往虛實相涵,內外相通。同屋共主的古老大屋、竹筒屋固然如此,上世紀二三十年代興建的新式民居也不例外。家門外那一片人行道的空間,既是公共的,也是私人的。任何人都可以自由經過,但這家人也可以在這裡從事某些家庭活動,而被認為是自然而然,合乎情理的。 黃昏時分,許多家庭都會擺張小桌子在自家門前的人行道上吃晚飯,小孩在人行道上做作業。有人坐在台階前拉高胡、乘涼、聊天,或閉目養神,有人提著水桶到街尾的泡水館打水。搖鈴一響,家家戶戶就出來倒垃圾、煤灰;晚飯後把屎塔放在門口,“倒夜香”的清潔工會依時清理。居民互相認識,對各自的家庭情況也很熟悉。誰有什麼病,誰家婆媳關係好壞,誰家有僑匯收入,誰家買了個電風扇、收音機,全都一清二楚。張家在市場排隊買肉時,不忘幫王家也佔個位子;陳家煮了番薯糖水,一定會端一碗送給對面的李家。一家吵架,整條巷子都會知道。柴米油鹽醬醋茶,幾乎所有日常生活所需,都可以在附近解決,菜市場、雜貨舖裡的售貨員和街坊們都相熟,經常湊在一起討論煲什麼湯可以清熱潤肺,什麼湯可以滋陰補腎。 “’大街小巷’的佈局方式有很多的特點。”張馭寰在《中國城池史》一書裡描述,“一般來說,大的商店、機關單位、餐館、酒樓都建在大街的兩旁,車子往來較多,行人也多,這是主要通路”,既寬敞又熱鬧;而人們則居住在大街後面的深曲小巷裡,隔開了塵囂的煩擾。下班以後,大家“都回到各胡同(巷子)的家中,談話、休息、聊天,十分安靜舒適”。那種生活真讓人神往。 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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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廣穗話——廣州最古老的行業之一:欄口

傳統的欄口貿易,在七十二行中佔了很大的比重。欄口就是商品的集散地,代客買賣,通稱貨棧,俗稱“欄頭”,如杉欄、竹欄、豬欄、雞欄等。十三行以前有條雞欄街,六二三路有條塘魚欄街,都是昔日欄口貿易的遺跡。西關的光雅里,原名缸瓦欄,顯然與西村古窯陶瓷有關,是瓷土進口和瓷器出口的集散地。可以推想,欄口貿易這種形式,宋代就有了,到清代和民國時期,更加興旺。 荔灣地區的杉木欄、杉木鋪,集中在如意坊一帶,經營規模之大,連大沙頭的杉木、雜木市場也稍遜一籌。早在清代末年,順德北滘鄉上僚村的麥錦裳在黃沙柳波湧畔開設新棧杉鋪,由於經營得法,業務蒸蒸日上,吸引了許多上僚村的麥姓同鄉,呼朋引類,都來開舖和打工,光復北路的天發棧是麥耀的,清平路的北海成是麥國的,帶河路的興華是麥妹的,西華路的大有成是麥洪的,如意坊的海記是麥海的。入了杉木鋪,一開口講價,你也“九二”,他也“九二”(昔日順德人俚語,意為各讓一半價),都是上僚村的順德佬,所以廣州人把如意坊戲稱為“麥家祠”。 1930年代,越秀南路、築橫沙一帶進行馬路擴闊工程,許多店鋪都奉命搬遷,築橫沙的杉木鋪、戙企鋪、開鎅鋪,紛紛轉移到如意坊、荔枝灣、帶河路、叢桂路、西華路,從而形成為了全市首屈一指的木材市場。 杉木欄和柴欄是“近親”,焦不離孟,孟不離焦。有杉木欄的地方,大抵都會有柴欄。因此,如意坊也是木柴的集散地。那時的木柴運輸,以水路為主,分東江、西江、北江三大貨源,柴欄設在沿江地帶,方便上落貨。叢桂路、蓬萊路、大同路、黃沙一帶,柴欄成行成市,以經營北江木柴為主,有英源、永大、祥興、利源等二十幾家,周圍還依附著數十家中小拆家。 直到1960年代以前,木柴一直是廣州人主要的燃料,柴米油鹽,柴居第一位。柴又分成不同的種類和等級,有荷柴、石班柴、稠柴、椽柴、桂枝和雜柴等。其中以荷柴質量最優,價錢最貴。廣州坊間有句俗諺:“燒荷柴,食白米”,形容有錢人家的生活。 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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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廣穗話——你飲過廣州的井水嗎?

廣州老城區古代有很多著名的井,街巷名中也有不少與井有關的,如蓮花井、流水井、雙井街等。現在還存有遺跡的,大約有三元宮下的九眼井、光孝寺的洗缽泉、西來初地的五眼井等。更多的名井已經在歲月的煙塵中湮沒了,化作市井街巷。 唐代廣州有四大名井,相傳是唐天寶元年(742),劉巨麟出任南海太守時,為解決廣州百姓飲用淡水而開鑿的。《新唐書》上寫道:“南海……山峻水深,民不井汲,都督劉巨麟始鑿井四。”這四口井就是:日泉井、月泉井、流水井、乾明井。但在《大清一統志》裏,井的名字並不完全一樣,而是日井、月井、星井、乾明井,沒有流水井。而關於這四口井的具體位置,古人說的也各不相同。 先說日泉井,它又叫日井、日泉、日華泉。有人說它在今天的詩書路東側尚果裏一帶。也有人說它在百靈路以北六榕寺旁邊(古時六榕寺的北面可到百靈路),據說因為每天太陽出來時,可照映井中月影,所以叫日泉。有人據此推斷,日泉應該在今東風西路市總工會附近,但到元代時已湮沒。 還有一種說法,稱日泉在青紫坊千佛寺側。明嘉靖四十年《廣東通志》載:“日泉井,在舊青紫坊千佛寺側,太陽照映,與月泉相望。今湮。”這裏說的“舊青紫坊”在今西關龍津東路段。井於明代時已湮沒。晚清《南海百詠續編》記載了一個故事,相傳明代時有一次暴雨,潦水暴漲,廣州城被滔滔大水所浸,居民聽到日泉井有水沸之聲,驚恐至極,趕緊搬來巨石,把井填埋掉,在井上建了一座龍王廟。日泉井因而湮沒。這座龍王廟直到清代後期還在,但日泉井就找不著了,街坊們就把青紫坊的一口井說成是日泉井。 廣州另一名井叫月泉井,顯然是與日泉相對應的。它的位置也有多種說法,有說在早亨坊。在解放中路與馬鞍南街之間的惠福西路段,清代時還有一條小巷稱月泉巷。宋《輿地記》載:日泉去月泉不下半裏,每晨日出,井中輒有一日影,與月泉遙相輝映,所以叫月泉井。 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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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廣穗話——淡定廣州容天下

廣州是一個惹人爭議的城市。 爭議並非洪水猛獸,往往有提神醒腦之效,給城市帶來觀念上的撞擊,帶來活力和動力。所以有爭議不可怕,沒爭議才可怕。北京、上海也惹人爭議,有人看不慣北京居高臨下的文化優越感,有人看不慣上海大模大樣地把別人鍋裡的飯都舀到自己碗裡,且不管這些看法有無道理,但顯然都是出對於北京、上海艷羨的心理,不像對廣州的爭議,到現在還在爭它有沒有文化,吃東西的習俗是不是很野蠻,廣州人說的是不是“鳥語”,是不是排外等等,翻來覆去,還是兩千年前漢武帝時代的話題。 其實,廣州從來不是一個排外的城市,相反,從南越國到現在,它一直是個包容度極高的城市,在全國幾無一地能與之相比。歷史上,廣州一直為北方逃避戰亂的百姓、流放戍邊的罪犯、失寵被貶的官員提供安身立命之所。隨意翻翻廣府、潮州、客家三大族群的族譜,也都能找到些“太丘世澤、潁水家聲”之類的淵緣。 那些浪跡天涯的人,彷彿一踏上廣州這片神奇土地,也忽然萌生起落地生根,開枝散葉的念頭,而不想再流浪了。任囂、趙佗都是從北方來了就不想走的;廣州十三行行商中,有10家祖籍福建,他們的祖上在來廣州之前,也不過是碌碌庸流,但一到廣州,便如飛龍在天,魚躍大海,成就了一番轟轟烈烈的事業。試問有誰聽過伍秉鑑、潘振承、吳天垣、謝有仁,或任何一個十三行富商抱怨廣州人排外的? 改革開放以來,廣州又為無數懷著美好夢想南下創業與謀生的人,提供了天高任鳥飛的平台。以2000年第五次全國人口普查的結果來說,北京、上海、廣州的外來人口,分別為282萬、319萬、318萬,占城市總人口的比例分別為20.0%、19.4%和30.0% 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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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廣穗話——廣州最後的嶺南水鄉:小洲村

走進小洲村,一切都沉靜下來,時間彷彿也放慢了腳步。鬧市與鄉村的距離是如此之近,似乎只是一步之遙。眼前,只見小橋流水、青磚綠影、深街淺巷……好一派水鄉風光!周圍的高樓大廈如雨後春筍般拔地而起,而小洲村卻像一個長不大的孩子,依然保留著孩童般的赤誠、淳樸與自然。所以,小洲村被稱為廣州“最後的嶺南水鄉”。 這個位於廣州萬畝果林保護區內的村莊,其土地由珠江沖積而成,四面環水,形似小島,古稱“瀛洲”。它始建於元末明初,是一個有著600多年曆史的古村落。村內,到處可見長須飄飄、盤根錯節、葉茂遮天的古榕,它們彷彿是這裡滄桑歷史的見證者。由於是嶺南水鄉,小洲村水道縱橫,不少人家的門前後院就是碼頭。過去,村里人劃著艇仔沿著水路將本地盛產的水果運到市中心售賣,賣完後再將城區收集到的肥料運回來,施在果園裡。果園的土地越來越肥沃,水果越結越多。所以,這裡的石硤龍眼、荔枝、楊桃等嶺南水果特別有名,曾經遠銷國外。登瀛碼頭,也一度成為對外貿易的小港。 漫步巷道,蠔殼屋一下子吸引了我的目光。密密麻麻的蠔殼層層疊疊,壘成了牆,壘成了屋子,這是極具嶺南特色的建築。珠三角盛產蠔,村民就地取材,把蠔殼拌上黃泥、紅糖和蒸熟的糯米,一層層堆砌起來。蠔殼屋冬暖夏涼,防火防蟲,還可以抵擋槍彈的攻擊。小洲原有蠔殼屋百餘間,如今得以保留的只有三間。它們雖然經歷了幾百年的風雨,依然完好密實。 小洲村的先民,據說是常年生活在水上的疍家人。明朝時期,姓簡的先生在此教書並定居,逐漸繁衍成小洲望族。如今,小洲村村民大部分姓簡。簡氏宗祠是該地簡姓始遷祖建的祖祠,村民稱為“嘉告堂”,距今已有500多年的歷史。簡氏宗祠規模宏大,共有99道門。祠堂拜庭的頂架上,雕有像徵“花開富貴”“子孫綿延”等寓意吉祥的紋飾。 廣州大學城學子以及藝術家的入駐,給小洲村增添了藝術的元素,增添了新的活力。村內的諸多店鋪,雖然逼仄,但各有特色。拐角處,看到一間精緻的陶藝館安靜地佇立;走幾步,又與一間別具一格的咖啡坊不期而遇…… 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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